2024.03.26｜採訪‧文／陳軒慧

聽過英文、法文、韓文、中文的音樂劇，您有沒有聽過客語的音樂劇呢？劃時代製作《那一天，彩虹出現》由苗北藝文中心及客家委員會共同主辦，果陀劇場梁志民導演，音樂人陳國華作曲，客家詩人鍾永豐作詞。並齊聚影視界菁英郭子乾、官靈芝、倪安東、吳侑函主演，用動人歌曲呈現苗栗客家庄三代人的生命故事。2023年甫公演便引起轟動，廣大的迴響促使此劇走出苗栗。2024年4月20至21日期間將於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大劇院演出，5月25至26日期間則在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歌劇院演出。期望用音樂、故事、舞臺美術多重融合的魅力，和更多觀眾分享客家文化之美。

回憶中的彩虹與尋根之旅

年輕人渴望走向全世界，老一輩人的故事和語言卻經常被留在原地。然而共同經歷的過往和血緣交織的愛無法輕易遺忘，其中蘊含的智慧、情感隨著時間過去，如同寶石越磨越光。以苗栗山城為背景的《那一天，彩虹出現》其實根源自導演梁志民對爺爺的記憶。礦業曾是苗栗重要產業，年輕的梁爺爺是任職於採礦業的行政人員。「爺爺的聲音很好聽，即使他已離開了五十年，我還是記得他說話、唱歌的聲音。劇中祖孫之間的一些對話、事件，都是我小時候聽爺爺說的。」導演梁志民分享：「他曾經告訴過我，在礦坑工作時，如果在不應該出現彩虹的時候看見特別鮮豔的七彩虹光就要小心，因為可能是煤氣外洩的前兆。」


▲導演梁志民（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旁聽也令人驚心的故事，是當年礦工們的日常。《那一天，彩虹出現》故事以「彩虹」為中心展開，將三代人的親情與愛情連繫在一起。從金來嫂站在傳統「敬字亭」前的身影開始，用婉轉的客家語娓娓道來。她思念旅居美國的孫子自強（倪安東 飾），自強卻一心懷抱音樂夢想。為了將孫子留在身邊，她聯合里長阿伯公（郭子乾 飾）假造一份藏寶圖，誘導自強回臺踏上尋寶之旅。想不到這一尋，卻牽扯出塵封已久的家族往事……。


▲演員官靈芝與郭子乾（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梁導表示：「開始的時候我們發想了很多，包括一些有名的客家人物……後來覺得與其做這麼遙遠的事情，不如做一個跟現代生活有關，親近本土的作品。很幸運是製作團隊中包括我、作曲家陳國華和作詞人鍾永豐都是客家子弟，因此音樂創作很順利。苗北藝文中心作為官方單位也展現了柔軟度，提供製作過程所需的幫助。」藝術總監林佳瑩也表示：「這齣劇從2021年開始構思、2022年讀劇、2023年於苗北藝文中心藝術節世界首演，至今年已經第四年。製作過程的每個環節對我來說都是感動。我們所期待的夢幻劇組組合，也在何康國製作人的協助下完全到位；不論是舞台製作、技術、設計團隊、演員陣容都讓首次製作音樂劇的苗北藝文中心交出了一張漂亮的成績單。」


▲苗北藝文中心藝術總監林佳瑩（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聲韻相合，用音樂跨越語言限制

作曲家陳國華與導演梁志民合作已有二十五年，彼此之間的默契無需言喻。他分享自己身為客家子弟製作此劇的心得：「我自己在用客語創作的時候，特別重視音和韻的表達。特別是這次是先作好詞，再作曲。我會請作詞人鍾永豐先唸一遍詞，順著詞的音韻高低譜曲，所以音樂就像在講話一樣順暢。在創作之前，導演已經決定好整個音樂劇的框架，多少首歌、情緒和節奏怎麼進行、每首歌有多少人唱，我只需要順著發揮就好。」

客家人口佔臺灣總人口約百分之十三，然而經歷多年獨尊標準國語的教育，客語在臺灣已趨式微。會否擔心觀眾因不熟悉客語而影響欣賞意願？梁導表示：「大家看字幕追外國劇都可以那麼迷了，客語音樂劇當然沒問題。」《那一天，彩虹出現》將有全程中文字幕，讓觀眾無障礙欣賞劇情。陳國華也表示：「完全沒有擔心！因為整個戲的情緒鋪得很滿，光看演員的表演、話語、音樂，你就已經會感動了。另外客語和中文有些詞彙不同，如『蝴蝶』客語念為『揚蝶仔』、『彩虹』則是『天弓』……觀眾可在透過字幕觀賞的同時，感受詞彙對照的美感。」


▲作曲家陳國華（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如何將穿越全劇的「彩虹」意象呈現於舞台，製作團隊費煞苦心，最後呈現的效果也令眾人非常滿意。這究竟是如何做到？梁導表示：「呈現彩虹的方法，言語實在難以形容，希望觀眾親自來到現場一看便知。」擔起本劇眾多生動角色的演員們更是一時之選。梁導特別提及飾演主角自強的倪安東：「這個角色很好玩！我是先想到演員，才想到角色。所以這個角色設定成ABC。其實客家人就像種子一樣，灑到哪裡就在哪裡生長。世界各地都有客家族群，甚至包括美洲、非洲。」本身不會講客家話的倪安東為了此劇特別用心學習，他所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是客家文化與世界文化接軌、融合的過程。客語雖在臺灣已成少數語言，但仍有這樣一群創作者不計付出地生產內容，令人看見臺灣各種面向的文化軟實力，超越語言、地域限制。


▲ 演員倪安東（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感動每一顆臺灣之心

「《彩虹出現》首演結束後，我們製作單位馬上就決定要製作原聲帶。我保證所有的人都會喜歡這個音樂，因為詞跟曲寫得太美了。像我太太一句客語也聽不懂，但她還是一次次被戲裡的歌聲感動。這也是我們做這個戲的契機，在這些通俗文化裡面找到情感的附著。讓這些優美優雅的藝術繼續生長。」



《那一天，彩虹出現》精彩演出已經在苗栗掀起巨大迴響，接下來在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和衛武營的再度上演，是期待這份情感的共鳴能遍及更多觀眾。總監林佳瑩特別分享：「我們都知道苗栗並不是文化資源非常豐沛的地區，正因如此，我們更希望代表苗栗、代表客家的故事可以讓全國的民眾認識。非常感謝臺北藝術中心與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兩個場館在巡迴演出中給我們非常多協助，讓我們有更大的信心讓全國觀眾認識苗北藝文中心，以及這部首次以客家流行音樂元素為主題呈現的音樂劇。」

勇敢、堅毅、忍耐，是臺灣人共通的精神。也因此《那一天，彩虹出現》並不只限於客家族群，而是每個走過艱困年代的臺灣人都能感同身受的故事。相信每個心懷愛與夢想的觀眾都能從此劇中找到感動，透過音樂、故事、舞臺美術重現臺灣礦業篳路藍縷的歷史，一起見證那跨越時空、永遠的思念。


▲ 主圖《那一天，彩虹出現》於2023年首演便引起轟動，獲得廣大迴響（圖｜苗北藝文中心提供）

苗北原創音樂劇《那一天，彩虹出現》2024感動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