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2.21|文/
蔣毓方
「你可以像神一樣唱歌,但除非觀眾感受到你對於音樂的熱愛,否則是無法打動他們的。」——尤納斯.考夫曼
日前和聲樂圈的朋友們聊到,即將在3月1日首登高雄衛武營音樂廳的德國男高音尤納斯・考夫曼(Jonas KAUFMANN)時,讓人非常驚訝的是,大家對於他的第一印象竟然如此不同:有的著迷於歌劇舞台上的考夫曼;有的則是難以忘懷深刻演唱藝術歌曲的考夫曼。考夫曼耀眼的舞台光芒和崇高的藝術成就,正標示著他無可取代的樂壇地位。難能可貴的是,此次衛武營演出是考夫曼亞洲巡迴中唯二的獨唱會(另一場在南韓),也是全臺唯一場!想一睹巨星風采的樂迷朋友,千萬別錯過!
承繼過去「三大男高音」的輝煌,考夫曼被譽為21世紀的男高音天王,不僅擁有迷人的英俊外表,還有著令人陶醉的嗓音,無論是高亢或是深沉,考夫曼在高音域與中低音域之間的轉換游刃有餘,在現今百家爭鳴中獨具個人魅力。然而,考夫曼的歌唱事業也並非如此一帆風順,年輕時的考夫曼順應當時大眾崇尚的音色,長時間以不合適的方式演唱,導致在一次理查・華格納的樂劇「帕西法爾(Parsifal)」的演唱中,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在舞臺上無力地呆站著。之後在美國男中音麥可・羅德斯(Michael RHODES)的幫助之下,重新找到了適合他的發聲方式,聲音聽起來相較於先前來的厚重,展現出深具個人特色的嗓音。
已經在世界各大頂尖歌劇舞台上,大放異彩出演超過70個角色,來自於德國的考夫曼,對於德奧藝術歌曲的詮釋自然是得心應手。自2007年以理查・史特勞斯《歌曲集》獲得留聲機雜誌的「年度藝術歌曲獎」後,每每推出專輯皆有佳績。考夫曼曾在留聲機雜誌談論到:
「在藝術歌曲當中,你可以深入細節,只要聲音能夠跟著你走,這些小小的變化就可創造出置身天堂般的效果。」相對於歌劇大篇幅的劇情起伏,藝術歌曲就像精緻的極短篇,富含內心深處幽微的情感轉折。
對於考夫曼來說,一場完整的藝術歌曲音樂會在聲音以及詮釋上的處理,比起演唱歌劇角色來說更具有挑戰性,在短時間內不斷的更換角色形象並且細膩地處理音色,這都挑戰了一位專業歌手的控制力以及藝術涵養。
這次,考夫曼與合作多年的奧地利鋼琴家赫爾穆特・多伊奇(Helmut DEUTSCH)攜手演繹經典的德語藝術歌曲,囊括了舒曼、李斯特、布拉姆斯以及理查・史特勞斯的作品,藉由兩位音樂家的詮釋,帶領觀眾感受到德國藝術歌曲的多樣面貌。
此次選曲當中,值得大家注意到舒曼作品35《十二首詩》,是舒曼在1840年所寫,這一年也就是他和克拉拉終於順利結為連理,讓幸福洋溢的舒曼留下許多藝術歌曲的「歌曲之年」。不過這部作品採用的是詩人賈斯丁・克爾納(Justinus KERNER, 1786-1862)的詩作,這位個性古怪、頗神經質的詩人、醫生以及療法專家,他的詩作瀰漫著一種獨特的感性,也因此著名的德國男中音迪特里希・費雪狄斯考(Dietrich FISCHER-DIESKAU,1925-2012)曾經如此形容過這部作品:悲傷、孤獨、犧牲與瘋狂。迥異於舒曼這個時期充滿新婚幸福的粉紅泡泡,這部作品更像是舒曼安靜且孤獨地凝視著人世間。
▲圖 考夫曼與奧地利鋼琴鋼琴家赫爾穆特・多伊奇(圖|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Sony Music)
另外也非常值得推薦的是李斯特的藝術歌曲。李斯特在許多人心中是名副其實的「鋼琴王子」,除了令人望洋興嘆的鋼琴音樂之外,其實李斯特的文學造詣也是非常深厚的,因此留下不少雋永的藝術歌曲,在探討德語藝術歌曲時,他的作品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次音樂會當中考夫曼也將演唱「愛吧,盡其所能地去愛」,此首歌曲便是李斯特使用了德國詩人費丁南德・弗萊里格拉特(Ferdinand FREILIGRATH)的詩作所譜寫的歌曲,爾後再將其化作大家非常熟悉的鋼琴作品:第三號「愛之夢(Liebesträume, S.541 No.3)」。
談論到「藝術歌曲(Lieder)」的時候,在歐美普遍將藝術歌曲的呈現視為二重奏形式的室內樂,除了演唱者之外,鋼琴家更是不能忽視的重要人物,雖然處在歌唱家的身後,但卻是最穩固有力的靠山。鋼琴家多伊奇可以說是本世紀最受讚譽的藝術歌曲鋼琴家之一,自職業鋼琴合作生涯起,陸續成為許多知名的演唱家的搭擋,例如女高音伊姆加德・西佛里德(Irmgard SEEFRIED)以及男中音赫曼・普雷(Hermann PREY),近年則是與考夫曼及女高音丹姆勞(Diana DAMRAU)征戰世界各大音樂廳、錄製專輯。而除了精湛的演奏技巧之外,多伊奇更是一位誠實、嚴以律己的音樂家,
「我認為每個人都對於自己的演出都有理想的模樣,並且試圖達成。⋯⋯或許你可以為某個特定的樂句或樂段感到自豪,但是絕對不會為整場音樂會感到自豪。」這位年近八十歲,並且錄音等身的鋼琴家,依舊不斷地追求著腦海中理想的音樂,永不止步。另外有趣的是,其實考夫曼在求學的時候,也恰好修過多伊奇的課,兩人已經相識超過三十年之久,在一次訪談當中多伊奇更是開玩笑說道:「我們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睽違臺灣八年的考夫曼,終於在眾樂迷朋友的引頸期盼之下,將於3月1日攜手鋼琴家多伊奇首登高雄衛武營音樂廳,為樂迷朋友獻上精緻、富含情感的藝術歌曲。在這座由聲學大師徐亞英設計,臺灣獨一無二的葡萄園式音樂廳,觀眾席圍繞在舞台四周,最遠的座位距離舞台也僅僅30.5公尺,不僅可以近距離欣賞考夫曼每一次氣息的使用以及面部表情跟著音樂變化,每個座位也都能讓觀眾均等享受到極佳的聲音效果,充分浸淫在考夫曼絕美的藝術歌曲世界當中。極致美聲、絕佳場域,真是讓人引頸期盼!
▲主圖 當今世界最偉大的男高音尤納斯.考夫曼(圖|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Sony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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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高音尤納斯.考夫曼獨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