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ICO特別報導】在衛武營聽見世界頂級的管風琴盛宴——專訪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
2022.10.04｜採訪‧文／陳佩珊
來自德國，堪稱本世紀最頂尖的國際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 (Felix HELL) 即將在衛武營音樂廳帶來兩場精彩絕倫的音樂會，分別以協奏及獨奏兩種不同演出形式，為觀眾揭開管風琴音樂的各種風貌。10/8（六）菲利克斯．黑爾將以《布穀鳥與夜鶯》為題，與指揮家簡文彬所帶領的高雄市交響樂團一起合作，演出包括韓德爾 (G. F. Handel, 1685-1759) 的F大調管風琴協奏曲《布穀鳥與夜鶯》，以及比利時作曲家約瑟夫．容根 (Joseph Jongen, 1873-1953) 為管風琴與管絃樂團的協奏交響曲，讓亞洲最大的管風琴與樂團一起發聲，以磅礴氣勢共同呈現綺麗繽紛的旋律。10/9（日）菲利克斯．黑爾將以獨奏家身分帶來巴赫、李斯特、雷格具有代表性的管風琴作品，藉由不同的風格展現這項偉大樂器細膩多變的特色，帶領觀眾領略橫跨兩百多年的音樂之美。
曾受《美國管風琴家》雜誌讚賞：「其演奏水平讓許多備受讚譽的前輩望塵莫及。」1985年出生的菲利克斯．黑爾，幼年的表現即受樂壇矚目，除了被譽為管風琴神童外，他在管風琴上的鑽研努力亦有目共睹，演奏曲目涵蓋了五個世紀之廣，至今已發行過12張專輯；也曾經帶著自己的管風琴巡迴旅行，在沒有管風琴的空間中演奏協奏與獨奏，打破了管風琴一直以來的空間限制；此外他更曾四度演出巴赫完整作品，多達250首約20個小時高難度的演奏挑戰，再度成為樂壇焦點。對於再次來臺演出，菲利克斯．黑爾感到興奮不已，以下為菲利克斯．黑爾藉由 MUSICO 專訪為觀眾深入介紹本次演出的安排，以及他對音樂的想法。
Q: 請為我們介紹「管風琴綺響《布穀鳥與夜鶯》」的節目特色？
這兩部作品是我個人非常喜歡且美妙非凡的巨作。
首先，韓德爾的F大調協奏曲，又被稱為《布穀鳥與夜鶯》。之所以被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韓德爾在整個協奏曲中都融入了鳥叫聲。本次在衛武營演出的特別之處，在於我們可以將衛武營的兩部管風琴合併同時演出，在音樂廳的不同位置發出鳥叫聲，彷彿在森林中聽到鳥鳴聲來自於四方。這首協奏曲體現了韓德爾音樂自古以來受到人們喜愛的所有原因。它是輕鬆愉快的、炫技的、幽默的，而且適合每個人的音樂。
另外，約瑟夫．容根的管風琴與管絃樂團的協奏交響曲，這首樂曲由管風琴和管弦樂團協奏，如同皇冠上的珍珠般獨特與珍貴。這與傳統協奏曲不同，它並非是獨奏加上管弦樂團伴奏，相反地，獨奏家與管弦樂團是平等的——因此，協奏交響曲可被視為兩個管弦樂團之間的對話，就像兩個巨人之間的互動。作曲家容根於1926年受委託為當時（直至今日）世界上最大且功能齊全的樂器，也就是位於費城的瓦納梅克管風琴 (The Wanamaker Organ) 所譜寫的作品。協奏交響曲是為管風琴和管弦樂團的一部傑作，對聽眾而言，它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Q: 您覺得管風琴在古典音樂歷史中扮演什麼角色？
我相信莫札特總結了這個問題，因為他將管風琴稱作「樂器之王」。首先我們看管風琴，它很壯觀：5 個鍵盤、踏板、數千根風管，這是一個跟建築物大小尺寸相當的樂器。其次，我們可以聽到它無窮無盡的音色，每個不同的音栓與風管，讓我們可以聽到像一個交響樂團的所有樂器所發出的聲音，甚至更多。最後，我們可以感覺。它是一種如此強大的樂器，它會震動它所在的建築物。
縱觀歷史，我相信管風琴一直是人類創造力和獨創性的最佳證明。試問「音樂的極限是什麼？」以及「我們能製造怎樣的樂器，得以讓整個交響樂團的音色觸手可及？」衛武營音樂廳的克萊斯 (Klais) 管風琴——世界上最大的管風琴之一，它完全回應了上述問題。
Q: 對您而言，獨奏以及與樂團協奏兩者間的差異？
基本而言是沒有區別的。作為一名藝術家，我試圖創造一些有意義、純粹真實的東西，以及一些聽眾可以理解並可以產生關聯的內容。
然而，當我獨奏的時候，我會從自己的內心尋找靈感。但是當我與樂團一起演奏時，我發現我的靈感不僅來自於我自己，也來自於樂團裡其他演奏家們。當我聽到這些音樂家們共同演奏時，通常會讓我對音樂產生全新的視角，我們互相傾聽，也互相啟發。事實上這是一種非常親密的交流，透過每個人經驗的不同。有點像兩個舞者互相了解，然後一起舞動。而當有一個像簡文彬這樣的指揮家時，這會讓彼此的合作變得更加愉快和輕鬆。
▲圖 2021年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於衛武營彩排照片（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Q: 一部管風琴就好比一整個管弦樂團，當管風琴跟一個真正管弦樂團共同演出時，您如何形容雙方的角色？
管風琴和交響樂團非常的相似，它們幾乎可以無縫地互換角色。我們認為管弦樂團在協奏曲中是為管風琴伴奏，但它們之間的角色其實相當的靈活。例如，在容根的作品中，管風琴和管弦樂團是完全平等的——這也是其他獨奏樂器難以達成的條件。這種組合的美妙之處在於，有時候觀眾無法確定哪些聲音來自管風琴，哪些來自管弦樂團。
Q: 管風琴可說是音樂廳建築的一部分，請跟我們分享您在衛武營音樂廳演奏管風琴的經驗？
當我每次被問及對一部管風琴的看法時，我通常都會變得小心謹慎。然而在衛武營，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情況，在此我可以自由地表達內心真正的想法。我曾在全世界演奏過上千部的管風琴，這無疑是我所演奏過，最好的音樂廳管風琴之一。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好最特別的樂器之一。高雄人擁有這個樂器寶藏，是相當令人稱羨且可以感到驕傲。
▲圖 衛武營音樂廳（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Q: 這次的活動將會吸引許多第一次接觸管風琴的觀眾，您有什麼話對他們說？
對某些人來說，管風琴看起來像是一種令人生畏的樂器。觀眾往往對它不熟悉，因此聽得很「謹慎」，有時甚至不敢判斷自己是否喜歡所聽到的東西。有時我覺得管風琴就好像我們在荒野中看到的動物，人們不知道它是友善的，還是危險的？所以，我想邀請觀眾不要害怕，而是要好奇，用敞開的耳朵及開放的心情來聆聽，先不要急著認為管風琴是樂器之王。
來！敞開心胸，為你自己而聽，看看莫札特所講的是對，還是不對。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管風琴，是在我 7 歲的時候。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以及它所帶給我的感受。如果這是你第一次聽管風琴音樂會，我很羨慕你。因為有時我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重溫第一次聽到管風琴的那一天。我很榮幸能成為帶給你這種體驗的人，非常感謝你的到來！
菲利克斯．黑爾曾說：「我們的靈魂需要音樂的滋養，就如同我們的身體需要空氣和水一樣。」他希望自己的演奏可以讓觀眾感受到藝術的本質，即使在千人千里中只觸動一個人的靈魂，無論是一瞬間還是餘生，對他來說所有的努力及汗水都是值得的，能夠見證那一刻也是此生最大的快樂。身為觀眾的我們是該把握機會敞開心靈，聆聽菲利克斯．黑爾對管風琴的熱情所激發出的樂音，也因為管風琴這項樂器如此特別，在欣賞音樂的同時，還能感受到衛武營獨有的聲響共鳴，也是臺灣專屬的驕傲。
▲主圖 德國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來自德國，堪稱本世紀最頂尖的國際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 (Felix HELL) 即將在衛武營音樂廳帶來兩場精彩絕倫的音樂會，分別以協奏及獨奏兩種不同演出形式，為觀眾揭開管風琴音樂的各種風貌。10/8（六）菲利克斯．黑爾將以《布穀鳥與夜鶯》為題，與指揮家簡文彬所帶領的高雄市交響樂團一起合作，演出包括韓德爾 (G. F. Handel, 1685-1759) 的F大調管風琴協奏曲《布穀鳥與夜鶯》，以及比利時作曲家約瑟夫．容根 (Joseph Jongen, 1873-1953) 為管風琴與管絃樂團的協奏交響曲，讓亞洲最大的管風琴與樂團一起發聲，以磅礴氣勢共同呈現綺麗繽紛的旋律。10/9（日）菲利克斯．黑爾將以獨奏家身分帶來巴赫、李斯特、雷格具有代表性的管風琴作品，藉由不同的風格展現這項偉大樂器細膩多變的特色，帶領觀眾領略橫跨兩百多年的音樂之美。
曾受《美國管風琴家》雜誌讚賞：「其演奏水平讓許多備受讚譽的前輩望塵莫及。」1985年出生的菲利克斯．黑爾，幼年的表現即受樂壇矚目，除了被譽為管風琴神童外，他在管風琴上的鑽研努力亦有目共睹，演奏曲目涵蓋了五個世紀之廣，至今已發行過12張專輯；也曾經帶著自己的管風琴巡迴旅行，在沒有管風琴的空間中演奏協奏與獨奏，打破了管風琴一直以來的空間限制；此外他更曾四度演出巴赫完整作品，多達250首約20個小時高難度的演奏挑戰，再度成為樂壇焦點。對於再次來臺演出，菲利克斯．黑爾感到興奮不已，以下為菲利克斯．黑爾藉由 MUSICO 專訪為觀眾深入介紹本次演出的安排，以及他對音樂的想法。
Q: 請為我們介紹「管風琴綺響《布穀鳥與夜鶯》」的節目特色？
這兩部作品是我個人非常喜歡且美妙非凡的巨作。
首先，韓德爾的F大調協奏曲，又被稱為《布穀鳥與夜鶯》。之所以被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韓德爾在整個協奏曲中都融入了鳥叫聲。本次在衛武營演出的特別之處，在於我們可以將衛武營的兩部管風琴合併同時演出，在音樂廳的不同位置發出鳥叫聲，彷彿在森林中聽到鳥鳴聲來自於四方。這首協奏曲體現了韓德爾音樂自古以來受到人們喜愛的所有原因。它是輕鬆愉快的、炫技的、幽默的，而且適合每個人的音樂。
另外，約瑟夫．容根的管風琴與管絃樂團的協奏交響曲，這首樂曲由管風琴和管弦樂團協奏，如同皇冠上的珍珠般獨特與珍貴。這與傳統協奏曲不同，它並非是獨奏加上管弦樂團伴奏，相反地，獨奏家與管弦樂團是平等的——因此，協奏交響曲可被視為兩個管弦樂團之間的對話，就像兩個巨人之間的互動。作曲家容根於1926年受委託為當時（直至今日）世界上最大且功能齊全的樂器，也就是位於費城的瓦納梅克管風琴 (The Wanamaker Organ) 所譜寫的作品。協奏交響曲是為管風琴和管弦樂團的一部傑作，對聽眾而言，它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Q: 您覺得管風琴在古典音樂歷史中扮演什麼角色？
我相信莫札特總結了這個問題，因為他將管風琴稱作「樂器之王」。首先我們看管風琴，它很壯觀：5 個鍵盤、踏板、數千根風管，這是一個跟建築物大小尺寸相當的樂器。其次，我們可以聽到它無窮無盡的音色，每個不同的音栓與風管，讓我們可以聽到像一個交響樂團的所有樂器所發出的聲音，甚至更多。最後，我們可以感覺。它是一種如此強大的樂器，它會震動它所在的建築物。
縱觀歷史，我相信管風琴一直是人類創造力和獨創性的最佳證明。試問「音樂的極限是什麼？」以及「我們能製造怎樣的樂器，得以讓整個交響樂團的音色觸手可及？」衛武營音樂廳的克萊斯 (Klais) 管風琴——世界上最大的管風琴之一，它完全回應了上述問題。
Q: 對您而言，獨奏以及與樂團協奏兩者間的差異？
基本而言是沒有區別的。作為一名藝術家，我試圖創造一些有意義、純粹真實的東西，以及一些聽眾可以理解並可以產生關聯的內容。
然而，當我獨奏的時候，我會從自己的內心尋找靈感。但是當我與樂團一起演奏時，我發現我的靈感不僅來自於我自己，也來自於樂團裡其他演奏家們。當我聽到這些音樂家們共同演奏時，通常會讓我對音樂產生全新的視角，我們互相傾聽，也互相啟發。事實上這是一種非常親密的交流，透過每個人經驗的不同。有點像兩個舞者互相了解，然後一起舞動。而當有一個像簡文彬這樣的指揮家時，這會讓彼此的合作變得更加愉快和輕鬆。
▲圖 2021年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於衛武營彩排照片（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Q: 一部管風琴就好比一整個管弦樂團，當管風琴跟一個真正管弦樂團共同演出時，您如何形容雙方的角色？
管風琴和交響樂團非常的相似，它們幾乎可以無縫地互換角色。我們認為管弦樂團在協奏曲中是為管風琴伴奏，但它們之間的角色其實相當的靈活。例如，在容根的作品中，管風琴和管弦樂團是完全平等的——這也是其他獨奏樂器難以達成的條件。這種組合的美妙之處在於，有時候觀眾無法確定哪些聲音來自管風琴，哪些來自管弦樂團。
Q: 管風琴可說是音樂廳建築的一部分，請跟我們分享您在衛武營音樂廳演奏管風琴的經驗？
當我每次被問及對一部管風琴的看法時，我通常都會變得小心謹慎。然而在衛武營，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情況，在此我可以自由地表達內心真正的想法。我曾在全世界演奏過上千部的管風琴，這無疑是我所演奏過，最好的音樂廳管風琴之一。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好最特別的樂器之一。高雄人擁有這個樂器寶藏，是相當令人稱羨且可以感到驕傲。
▲圖 衛武營音樂廳（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Q: 這次的活動將會吸引許多第一次接觸管風琴的觀眾，您有什麼話對他們說？
對某些人來說，管風琴看起來像是一種令人生畏的樂器。觀眾往往對它不熟悉，因此聽得很「謹慎」，有時甚至不敢判斷自己是否喜歡所聽到的東西。有時我覺得管風琴就好像我們在荒野中看到的動物，人們不知道它是友善的，還是危險的？所以，我想邀請觀眾不要害怕，而是要好奇，用敞開的耳朵及開放的心情來聆聽，先不要急著認為管風琴是樂器之王。
來！敞開心胸，為你自己而聽，看看莫札特所講的是對，還是不對。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管風琴，是在我 7 歲的時候。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以及它所帶給我的感受。如果這是你第一次聽管風琴音樂會，我很羨慕你。因為有時我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重溫第一次聽到管風琴的那一天。我很榮幸能成為帶給你這種體驗的人，非常感謝你的到來！
菲利克斯．黑爾曾說：「我們的靈魂需要音樂的滋養，就如同我們的身體需要空氣和水一樣。」他希望自己的演奏可以讓觀眾感受到藝術的本質，即使在千人千里中只觸動一個人的靈魂，無論是一瞬間還是餘生，對他來說所有的努力及汗水都是值得的，能夠見證那一刻也是此生最大的快樂。身為觀眾的我們是該把握機會敞開心靈，聆聽菲利克斯．黑爾對管風琴的熱情所激發出的樂音，也因為管風琴這項樂器如此特別，在欣賞音樂的同時，還能感受到衛武營獨有的聲響共鳴，也是臺灣專屬的驕傲。
▲主圖 德國管風琴演奏家菲利克斯．黑爾（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提供）
系列節目
10/08 管風琴綺響《布穀鳥與夜鶯》
10/09《幻想賦格》菲利克斯．黑爾管風琴獨奏會
10/10【衛武營週年慶4.0】菲利克斯．黑爾管風琴獨奏會（免費索票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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