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Do-Re-Mi】敬一杯!卡羅素雞尾酒:情場丑角的甘苦人生 - MUSICO

【舌尖上的Do-Re-Mi】敬一杯!卡羅素雞尾酒:情場丑角的甘苦人生

楊馥如照片-
楊馥如
寫飲食、教做菜、策劃旅行,也教書、當翻譯,身份看似多元,但其實都繞著食物打轉。義大利特倫多大學大腦與認知神經科學博士、英國牛津大學應用語言學碩士、台灣輔仁大學德國與英國文學雙學士,目前過著義大利和台灣兩地往返的生活。著有《真食義大利:土地、餐桌、人情的一瞬相遇》、《義大利音樂廚房:古典音樂好好吃》、《好麥給你好麵包》、《不是每個甜甜圈都有洞》,近期譯作有《走進義大利修道院膳食祕密花園》、《你的心情古典音樂大師懂》、《莫那利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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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Do-Re-Mi】敬一杯!卡羅素雞尾酒:情場丑角的甘苦人生

「馬丁尼杯先冰杯預備。將冰塊還有各一份的琴酒、干型苦艾酒(dry vermouth)、薄荷甜酒(crème de menthe)倒入雪克杯,用搖盪法混合均勻。之後用隔冰器濾掉冰塊,倒進馬丁尼杯,並放上新鮮薄荷葉裝飾。」

用這份酒譜可以調出「卡羅素」(Caruso)——以歌王為名的經典雞尾酒。背後的故事有幾個不同版本,但都指向20世紀初期卡羅素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演唱時期。有人說,這款雞尾酒是卡羅素下榻時代廣場旁的尼克博客飯店(Knickerbocker Hotel)時,請酒吧的調酒師製成的;有人說,雞尾酒發明者希望找個響噹噹的名字,於是想到當時名人中的名人卡羅素;有人則找到官方版本,指出這款調酒曾出現在「國際調酒師協會」(International Bar Association)一九六一年的酒款總表。

|丑角歌王:事業得意,情場失意|

卡羅素雞尾酒滋味濃烈,雖有甜蜜,但薄荷讓苦味特別突出;苦和甜失去平衡,說實在不算好喝,也許是卡羅素一生寫照。

十九、二十世紀交界,出生於義大利拿波里的卡羅素,被譽為該世紀最偉大的男高音。在社群網絡尚未發達的年代,卡羅素在紐約不管到哪兒都被粉絲包圍,可見名聲之大。在故鄉拿波里演出受挫,他轉往新大陸發展,成為大名鼎鼎的演唱家,卡羅素雖然事業得意,大半人生的感情生活卻悲楚可憐:他幾度愛上有婦之夫,其中最轟轟烈烈的一段,是他和義大利女高音艾妲‧賈克蒂(Ada Giachetti)的苦戀。

一八九七年,卡羅素到托斯卡尼地區巡演期間認識了艾妲,兩人展開交往。不久後,艾妲與丈夫分居,為卡羅素生了四個孩子,其中兩個——魯道夫(Rodolfo)和小卡羅素(Caruso Junior)——順利長大。但艾妲並沒有選擇再度步入婚姻,與卡羅素終生相守;兩人在一起的十一年間,艾妲花邊情事不斷,接連背叛卡羅素。

|千封情書重見天日,字字訴說真愛|

「我的艾妲,才轉身離開,我就想妳。妳不在身邊,我感到好空虛。」
「我的艾妲,我有預感很快就會失去妳⋯⋯」

這些情愛濃烈、錐心刺痛的字句,全部出自卡羅素。

二〇〇五年,義大利音樂圈有件大事:卡羅素寫給艾妲的情書重見天日,總共一千兩百多封;所有的書信與文件由匿名委託人交給律師,囑咐將之公開,讓世人窺見卡羅素的私人生活與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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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封信,寫於卡羅素剛抵達倫敦,準備演唱萊翁卡伐洛的《丑角》之時。他告訴艾妲,自己飾演主角卡尼歐,入戲太深,唱到〈穿上彩衣〉(vesti la giubba)這首詠嘆調時,因為止不住悲傷而流下眼淚。

《丑角》改編自曾經發生在南義的真實外遇事件:團長卡尼歐和妻子內達帶著劇團巡演。內達背著卡尼歐私會小白臉,被卡尼歐逮個正著;〈穿上彩衣〉這首詠嘆調正是卡尼歐發現妻子的背叛,憤怒與受傷之餘,礙於戲就要開演,只能忍著心痛,粉墨登場時唱的。

「穿上彩衣,把臉塗白。人們付錢來這兒,就是為了得到歡笑⋯⋯笑吧,丑角,笑自己殘缺的愛⋯⋯。」卡尼歐邊上妝準備登台,一邊痛徹心扉地唱。巧的是上了台後演的戲,也是丈夫面對紅杏出牆的妻子。這時卡尼歐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做戲,上台後一刀刺死扮演外遇妻子的內達。

歌劇《丑角》假戲真作的故事也許荒謬,但現實生活中,愛人的背離卻真實不過:卡羅素的預感成真,當他結束演唱工作回家,發現艾妲已經帶著兩個孩子離開與他的司機私奔,兩人甚至聯手勒索卡羅素,向他要錢。人生如戲,莫過如此。


還好在生命終結前,卡羅素得以遇見真愛。他逝世二十多年後,第二任妻子桃樂絲為先夫寫下傳記Enrico Caruso: Life and Death,中文譯為《歌王卡羅素的愛與死》,一九九六年由世界文物出版。書中詳實記載卡羅素的性格、個人喜好,還有生命故事,桃樂西更整理兩人的書信來往,情意纏綿,躍然紙上。

至於書裡有沒有提卡羅素雞尾酒,而這款酒是否為歌王最愛?「啤酒、雞尾酒、牛奶和茶,他都不太喝。」桃樂絲這麼寫:「卡羅素每天會喝很多瓶水。有時他會喝少量葡萄酒。他唯一喜歡的雞尾酒,是亞歷山大(Alexander)。」

* 圖片為情境示意。Image by ArtandHome from Pixel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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