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稿單位／臺中國家歌劇院

劇場與暴力的距離有多近？義大利劇場鬼才羅密歐．卡士鐵路奇的爭議之作《兄弟們》，11月24至26日將在臺中國家歌劇院獨家登場，除了在臺灣徵選30名素人演員，飾演「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警察引發話題，也從古典名畫中汲取靈感，再現哥雅、卡拉瓦喬、林布蘭等大師的作品；今日臺中國家歌劇院藝術總監邱瑗與臺北市立美術館（北美館）館長王俊傑進行專題講座「跨領域藝術中的身體與暴力美學」，透過從音樂、劇場及視覺藝術的觀點出發，帶領大家一探跨領域藝術中身體與暴力美學的各式呈現。

卡士鐵路奇1960年出生於義大利，在波隆那美術學院獲得繪畫和場景設計學位，1981年成立拉斐爾藝術合作社，以文藝復興三傑之一的拉斐爾為劇團命名，反映其藝術背景與興趣。他的作品《神曲三部曲》被法國《世界報》譽為「21世紀震撼世界的10個文化事件之一。」《美國 民主》2018年曾到歌劇院演出，令觀眾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殘酷夢境。

北美館館長王俊傑表示，卡士鐵路奇的作品中有強烈的雕塑性，例如2010年曾來臺灣演出的《嘿，女生！》，在劇場之外還同時做了一個裝置藝術作品；2013年他以史特拉汶斯基的芭蕾音樂《春之祭》做了一個動力裝置作品，將動物骨頭磨成粉末，放置於機械中隨著音樂移動、旋轉灑落，隱喻死亡和重生。

2018年法國爆發「黃背心運動」，在巴黎執導歌劇的卡士鐵路奇每天看到警察在住所外巡邏：「他們身上制服散發出的權威讓我產生一種罪惡感。」從希臘悲劇開始，劇場就與惡脫離不了關係，《兄弟們》像是一場充滿神祕符號的密教儀式，猶太先知耶利米的警告、巨幅拍立得的荒誕劇大師貝克特肖像，台上警察們模擬經典名畫的身體樣貌，都像蒙太奇一般接連衝擊感官。

王俊傑館長說，卡士鐵路奇這次引用的畫作或雕塑，都有宗教性的影子在裡面，有對比、有隱喻，不一定是畫面呈現的美好，將畫中人以身穿警察制服的演員替換，呈現出對國家機器的反諷或批判，無論是挪用卡拉瓦喬的祭壇畫《基督下葬》、雅克．路易．大衛的《蘇格拉底之死》、傑利柯的《梅杜薩之筏》等，都圍繞在人的身體，劇場裡的身體和身分，跟現實的觀眾交織時，產生了非常多暗示和對話的可能，而卡士鐵路奇以西方正典慣常哲學、歷史的展現方式，又必定會刺激了我們不同的想像。

曾在荷蘭藝術節看過《兄弟們》的歌劇院總監邱瑗分享，劇中最有趣的挪用，莫過於林布蘭的《杜爾博士的解剖學課》，原畫中的屍體是一名小偷，曾因竊盜被砍掉右手，然後在解剖前大約2小時被處以絞刑；由於《兄弟們》的演員全部為警察裝扮，當舞台再現名畫場景，看上去就像一群警察圍著小偷一樣。

邱瑗表示，每一幅畫都像是一把鑰匙，通往解讀劇作的路徑，也是卡士鐵路奇對血液裡「文藝復興」DNA的致意，在他「掉書袋」的同時，卻仍保留給觀眾自由詮釋的空間；他曾說「藝術家的職責不是找到答案，而是製造問題。」劇場是創造體驗的場域，好好帶著新的疑慮離開，便是與作品對話最好的方式。每場演出前40分鐘將舉辦演前導聆，引領觀眾找到卡士鐵路奇埋藏的符號密碼。


▲圖 11/4劇場與視覺美學主題講座，（左起）臺北市立美術館館長王俊傑、臺中國家歌劇院藝術總監邱瑗分享跨領域藝術中的身體與暴力美學_©臺中國家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