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ICO特別報導】顛覆對童話故事的想像，歌劇《糖果屋》帶你身歷其境，體驗新奇魔幻的冒險旅程！
2022.07.29｜採訪‧文／陳佩珊
在一波波熱浪襲捲下的酷暑時光，臺中國家歌劇院推出一部精美小巧、耳熟能詳的歌劇《糖果屋》，藉由跨領域藝術家Ballboss導演的豐富想像力，帶大家以不同於以往的現代視角，一同走進這場童話世界中的冒險旅程。8月12日起連續三天在中劇院上演，集結石易巧、鄭思筠、翁若珮與趙方豪四位聲樂家，分別飾演韓賽爾、葛蕾特、母親／女巫、父親，並由新銳指揮家楊書涵帶領悅音管弦樂團及NTT歌劇合唱團，共同演繹這部經典的歌劇。
來自大家所熟悉的德國格林童話故事，《糖果屋》是19世紀末德國作曲家洪伯定克 (Engelbert Humperdinck, 1854-1921) 相當成功的一部作品。劇情描述哥哥韓賽爾與妹妹葛蕾特的家庭生活，因父母整天為了生活而忙碌，卻忽略了孩子們內心的空虛。某天這對兄妹意外闖入了森林，在迷失中一路展開了奇幻的冒險旅程，最後從女巫的陷阱中機智地脫離險境，同時也找回了一家人對彼此最深刻的愛。劇中民謠風的旋律明朗優美且充滿童趣，三幕之間沒有中斷，簡明精練的動機呈現，也是作曲家向華格納歌劇致敬的一部作品，也曾讓馬勒在作品首演後盛讚嘉許。除了迷人的音樂手法，這個來自於中世紀背景的故事，也無違和地與我們身處的現代有著許多人性上的相似之處，導演Ballboss表示：「當時的人為什麼需要這個故事？又有什麼是恆久不變的？這種『不變的』地方，通常就會是拿來跟觀眾分享這個故事的有趣著手點，同時也更能拉近觀眾與劇中時代、文化背景的距離。」於是這個版本的切入點，從物質轉為心靈上的匱乏，更符合現代人的生活情境，如同大家貪婪盲目地追求生活上的滿足，卻往往忽略了真正心靈層面的需求。導演希望「這齣戲除了熱鬧可愛，也能呈現當代中產家庭的某種糾結的心境。窮的是陪伴的缺乏；這個家不是沒有愛，只是放錯焦點。」
▲圖 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導演Ballboss（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糖果屋》為世界歌劇院最常上演的劇碼之一，目前為德國烏爾姆劇院駐院獨唱歌手的次女高音，也是劇中飾演哥哥韓賽爾的石易巧，就曾在德國演過兩個不同版本的《糖果屋》，她說：「在戲劇導向大部分的導演會比較傾向以兒童劇的導戲方式，舞台規模較大，佈景道具上也較複雜，比較偏向傳統童話故事裡出現的場景或意境。而我們這次的製作並不僅限於兒童，成人也很適合觀賞。導演在原始的童話故事架構之中，加入許多與現代家庭相呼應的議題，好比家庭關係的融洽、父母對於社經地位的重視、母親對於物質生活的不滿足、兄妹對母親的懼怕，以及把母親妖魔化成巫婆形象......等一些幻想延伸出來的劇情，直到最後的大和解。我很喜歡導演設定角色形象時，給予許多值得思考的不同定位，讓歌手有很多面向可以自由發揮。」
▲圖 次女高音石易巧，將於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飾唱韓賽爾一角。（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亞藝藝術）
對於一部經典作品的再詮釋，除了對大小細節的敏銳度，豐富的想像力與幽默感也是造就成敗的關鍵點，對於這樣的挑戰，導演Ballboss認為：「若真要說到挑戰，其中歌詞與我們的現代感版本詮釋中，會有很多『圖文不符』的情形。但這個『不符』，卻需要保持一種有趣合宜的關係。例如爸爸唱到他到處叫賣『掃把』—— 除了好用的掃把，還有細毛刷子、雞毛撣子......等等，雖然歌詞完全保留，但在我們的世界裡，爸爸拿出的是高科技的直立吸塵器，像購物專家一樣示範替換各種多功能刷頭。像這類的圖文不符，變成了一種與觀眾之間的遊戲。觀眾會跟我們一起從這兩個時代的相異當中，反而找到相似之處。但這中間的尺度的拿捏是否具有彈性和詩意，便是挑戰所在。」
以現代視角轉換時空，戲劇上有更多的想像空間，然而從音樂詮釋的角度如何賦予一部經典作品新時代的價值與意義，對指揮家楊書涵而言，並非刻意地想標新立異，而是專注於感受作品與內心產生的共鳴，並忠實呈現，盡量以不帶成見的全新視角來理解作品，開展作品詮釋的各種可能性。他說：「歌劇中充滿對於情感的描述和刻劃，而人的愛恨情愁往往是古今皆然，但表達的方式則可以因人、時、地而制宜。例如在《糖果屋》中有一段，爸爸舉起掃帚對媽媽說：『你皮在癢了嗎？』這其實潛在暗示爸爸有動粗的意圖，在現今兩性平權的時代，就顯得很不適當。因此在音樂上的處理，我會請爸爸以比較玩笑打鬧的口吻來唱，以淡化可能產生家庭暴力的情感連結。」即使音樂的感動與震撼是歷久不衰的，然而音樂家們除了忠於原著之外，更需要細細體察當前人類文明所服膺的價值，才能讓音樂跨越不同世代而同樣感動人心。
▲圖 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指揮楊書涵（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鄭達敬）
原本的演出預計在2021年的暑假推出，當所有劇組及演出人員經過一個月的彩排準備正式登場時，卻因疫情狠狠地將計畫喊卡，至今整整延宕了一年，這對所有人而言，雖略感失望，但這一年也讓作品有了更成熟的樣貌，導演Ballboss說：「我想默契與信賴，是這一年給予我們這個劇組臺前幕後所有夥伴最大的禮物。因為去年有了完整場景的排練，方能真正地驗證、修正許多想法設定。劇場的魔力，與表演者所呈現的藝術之間關係太深了！整個故事像是我與臺上大家的共舞。在劇中各個片段樣貌陸續出現後，我才能夠更清晰地知道整個故事從音樂、劇情、佈景、影像......等之間如何合宜的接力與消長。如果去年試演雛形像是一個有趣概念的提出，今年我們大家則會努力地讓這個融合豐富演出元素的歌劇饗宴更恰如其分。」
在童話故事裡，人性善與惡的矛盾衝突最終總會在神奇魔幻的力量中化解，然而這不僅是一個Happy Ending的小故事，同時也表達了人們對生活的感受，以及對美好願望的追求。透過這次的《糖果屋》將帶大家重回那個勇於夢想的童年純真歲月，也藉由導演的現代視角把我們拉進劇情裡，深入體會角色之間的拉扯與和解，並在對現實生活的省思中，印證那份心中的「愛」的存在。
▲主圖 2021年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試裝台劇照，左／石易巧飾韓賽爾、右／鄭思筠飾葛蕾特（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攝影 林峻永）
在一波波熱浪襲捲下的酷暑時光，臺中國家歌劇院推出一部精美小巧、耳熟能詳的歌劇《糖果屋》，藉由跨領域藝術家Ballboss導演的豐富想像力，帶大家以不同於以往的現代視角，一同走進這場童話世界中的冒險旅程。8月12日起連續三天在中劇院上演，集結石易巧、鄭思筠、翁若珮與趙方豪四位聲樂家，分別飾演韓賽爾、葛蕾特、母親／女巫、父親，並由新銳指揮家楊書涵帶領悅音管弦樂團及NTT歌劇合唱團，共同演繹這部經典的歌劇。
來自大家所熟悉的德國格林童話故事，《糖果屋》是19世紀末德國作曲家洪伯定克 (Engelbert Humperdinck, 1854-1921) 相當成功的一部作品。劇情描述哥哥韓賽爾與妹妹葛蕾特的家庭生活，因父母整天為了生活而忙碌，卻忽略了孩子們內心的空虛。某天這對兄妹意外闖入了森林，在迷失中一路展開了奇幻的冒險旅程，最後從女巫的陷阱中機智地脫離險境，同時也找回了一家人對彼此最深刻的愛。劇中民謠風的旋律明朗優美且充滿童趣，三幕之間沒有中斷，簡明精練的動機呈現，也是作曲家向華格納歌劇致敬的一部作品，也曾讓馬勒在作品首演後盛讚嘉許。除了迷人的音樂手法，這個來自於中世紀背景的故事，也無違和地與我們身處的現代有著許多人性上的相似之處，導演Ballboss表示：「當時的人為什麼需要這個故事？又有什麼是恆久不變的？這種『不變的』地方，通常就會是拿來跟觀眾分享這個故事的有趣著手點，同時也更能拉近觀眾與劇中時代、文化背景的距離。」於是這個版本的切入點，從物質轉為心靈上的匱乏，更符合現代人的生活情境，如同大家貪婪盲目地追求生活上的滿足，卻往往忽略了真正心靈層面的需求。導演希望「這齣戲除了熱鬧可愛，也能呈現當代中產家庭的某種糾結的心境。窮的是陪伴的缺乏；這個家不是沒有愛，只是放錯焦點。」
▲圖 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導演Ballboss（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
《糖果屋》為世界歌劇院最常上演的劇碼之一，目前為德國烏爾姆劇院駐院獨唱歌手的次女高音，也是劇中飾演哥哥韓賽爾的石易巧，就曾在德國演過兩個不同版本的《糖果屋》，她說：「在戲劇導向大部分的導演會比較傾向以兒童劇的導戲方式，舞台規模較大，佈景道具上也較複雜，比較偏向傳統童話故事裡出現的場景或意境。而我們這次的製作並不僅限於兒童，成人也很適合觀賞。導演在原始的童話故事架構之中，加入許多與現代家庭相呼應的議題，好比家庭關係的融洽、父母對於社經地位的重視、母親對於物質生活的不滿足、兄妹對母親的懼怕，以及把母親妖魔化成巫婆形象......等一些幻想延伸出來的劇情，直到最後的大和解。我很喜歡導演設定角色形象時，給予許多值得思考的不同定位，讓歌手有很多面向可以自由發揮。」
▲圖 次女高音石易巧，將於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飾唱韓賽爾一角。（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亞藝藝術）
對於一部經典作品的再詮釋，除了對大小細節的敏銳度，豐富的想像力與幽默感也是造就成敗的關鍵點，對於這樣的挑戰，導演Ballboss認為：「若真要說到挑戰，其中歌詞與我們的現代感版本詮釋中，會有很多『圖文不符』的情形。但這個『不符』，卻需要保持一種有趣合宜的關係。例如爸爸唱到他到處叫賣『掃把』—— 除了好用的掃把，還有細毛刷子、雞毛撣子......等等，雖然歌詞完全保留，但在我們的世界裡，爸爸拿出的是高科技的直立吸塵器，像購物專家一樣示範替換各種多功能刷頭。像這類的圖文不符，變成了一種與觀眾之間的遊戲。觀眾會跟我們一起從這兩個時代的相異當中，反而找到相似之處。但這中間的尺度的拿捏是否具有彈性和詩意，便是挑戰所在。」
以現代視角轉換時空，戲劇上有更多的想像空間，然而從音樂詮釋的角度如何賦予一部經典作品新時代的價值與意義，對指揮家楊書涵而言，並非刻意地想標新立異，而是專注於感受作品與內心產生的共鳴，並忠實呈現，盡量以不帶成見的全新視角來理解作品，開展作品詮釋的各種可能性。他說：「歌劇中充滿對於情感的描述和刻劃，而人的愛恨情愁往往是古今皆然，但表達的方式則可以因人、時、地而制宜。例如在《糖果屋》中有一段，爸爸舉起掃帚對媽媽說：『你皮在癢了嗎？』這其實潛在暗示爸爸有動粗的意圖，在現今兩性平權的時代，就顯得很不適當。因此在音樂上的處理，我會請爸爸以比較玩笑打鬧的口吻來唱，以淡化可能產生家庭暴力的情感連結。」即使音樂的感動與震撼是歷久不衰的，然而音樂家們除了忠於原著之外，更需要細細體察當前人類文明所服膺的價值，才能讓音樂跨越不同世代而同樣感動人心。
▲圖 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指揮楊書涵（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鄭達敬）
原本的演出預計在2021年的暑假推出，當所有劇組及演出人員經過一個月的彩排準備正式登場時，卻因疫情狠狠地將計畫喊卡，至今整整延宕了一年，這對所有人而言，雖略感失望，但這一年也讓作品有了更成熟的樣貌，導演Ballboss說：「我想默契與信賴，是這一年給予我們這個劇組臺前幕後所有夥伴最大的禮物。因為去年有了完整場景的排練，方能真正地驗證、修正許多想法設定。劇場的魔力，與表演者所呈現的藝術之間關係太深了！整個故事像是我與臺上大家的共舞。在劇中各個片段樣貌陸續出現後，我才能夠更清晰地知道整個故事從音樂、劇情、佈景、影像......等之間如何合宜的接力與消長。如果去年試演雛形像是一個有趣概念的提出，今年我們大家則會努力地讓這個融合豐富演出元素的歌劇饗宴更恰如其分。」
在童話故事裡，人性善與惡的矛盾衝突最終總會在神奇魔幻的力量中化解，然而這不僅是一個Happy Ending的小故事，同時也表達了人們對生活的感受，以及對美好願望的追求。透過這次的《糖果屋》將帶大家重回那個勇於夢想的童年純真歲月，也藉由導演的現代視角把我們拉進劇情裡，深入體會角色之間的拉扯與和解，並在對現實生活的省思中，印證那份心中的「愛」的存在。
▲主圖 2021年洪伯定克歌劇《糖果屋》試裝台劇照，左／石易巧飾韓賽爾、右／鄭思筠飾葛蕾特（臺中國家歌劇院提供｜攝影 林峻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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